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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莺啭 海青拿天鹅 2180 字 2022-08-18

正要往榻上走去,忽然,他嗅到一股淡淡的檀香,向姚嫣问道:“卿方才在殿中熏了香?”

姚嫣抿抿唇,答道:“正是。”

皇帝颔首,目光忽而瞥见不远处的一张案台上,摆着一只小巧的香炉和两盘时鲜果品,似祭物一般。

“卿莫非在夜里拜神?”皇帝唇角弯弯。

姚嫣抬眼看看他,神色稍黯,少顷,轻声道:“正是。”

“哦?”皇帝觉得有趣:“却为何事?”

姚嫣低下头:“妾听得武威侯夫人数日前失踪,心中甚忧。常闻拜月乞愿甚灵验,今日见月色正好,又是吉日,便在堂前设案祭拜。”

皇帝目光微微凝住。

不远处,一支蜜烛“啪”地炸了一下,火光微微摇曳。

姚嫣眼帘半垂,长睫的如羽,影子淡淡扫在脸颊上。

“若朕未记错,卿与武威侯夫人是堂姊妹?”只听皇帝缓缓开口道。

姚嫣声音轻柔:“正是。”

皇帝看着姚嫣,殿中融融的光照下,她的面容素净,低眉间,光洁的肌肤与乌发相映,平添一股温婉之姿。

“卿抬起头来。”皇帝嗓音在近前低低传来。

姚嫣慢慢抬头。

皇帝的脸近在咫尺,注视着她,双目深沉幽远,片刻,唇边扬起一抹笑意,越来越深。

姚嫣望着他,只觉心跳急急催起,如擂鼓般撞在心间。忽然,腰上一紧,她站立不稳,已被压倒在了榻上……

殿外,夜露落满庭院,新月如镰,静静挂在西天。

羽箭

九月初,濮阳王太子火灾身亡的消息不胫而走,传遍天下。同时,更有一个教人闻知惊悚的秘闻——濮阳王太子一行人,死时皆在各自馆舍之中,无火起逃走的痕迹,疑是被人谋害致死。

濮阳王府中,尽皆缟素,哀恸的哭声遍地。

“小人未尽护卫之责,恨不得万死以代,岂王公赐死!”王镇灵前,高充满脸涕泪,向濮阳王王钦大哭道。

王钦一身麻衣,双手扶着拐杖,一动不动地望着垂下的白幡,苍白的脸上消瘦许多。

“我儿啊!”一个凄厉的声音传来,只见刚刚晕厥过去的王后从后堂里奔出来,扑在棺木上,捶胸顿足地嚎哭:“阿母自尔去后日日在神前祷告,谁知竟是再见不得!”

后面,一身斩衰的王太子妃双目红肿,闻得此言,愈加泣不成声。

堂上的哭声愈加哀戚,王后看向默立的王钦,猛然上前抓住他的手臂,嘶声竭力道:“我儿必是遭人暗算!王公定要将歹人拿来万剐于灵前!”

王钦仍看着面前,似恍然未觉。

“母后……”王瑾一身丧服,满面泪痕地走过来,将浑身瘫软的王后搀起。

王后抱着王瑾,痛哭道:“你兄长如今去了,阿母便只剩你一人!”

王瑾亦大哭。

蔡缨还未进门,就见蔡畅立在廊下,望着庭中树木出神。

“父亲。”蔡缨走上前去,向蔡畅一礼。

蔡畅转头看看她,略一颔首。

“父亲可闻得外面的传言?”蔡缨望着蔡畅,忐忑道:“都说王太子是陛下杀的。”

蔡畅听了,淡淡一笑:“阿缨以为如何?”

蔡缨想了想,道:“王太子虽是濮阳王嫡长,可巴郡还有王子数人可继,朝廷若为除嗣杀王太子,岂不愚蠢?”

蔡畅不语,片刻,却忽然道:“你阿母走了可有十年?”

蔡缨一愣,颔首:“再过五日,正好十年。”

蔡畅微笑:“此等大事,须往庙中虔心祈福一番才是。阿缨可还记得为父去年带你去的白露观?”

蔡缨略一思索:“可是蒲岭中那座?”

蔡畅点头:“正是。为父半月前已传书与观中真人,托他操办法会。”他沉吟片刻,看着蔡缨:“锦城至蒲岭须三日,你下昼启程,待到达白露观,还可做主准备一番。”

蔡缨讶然:“这么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