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觅尘茫然抬头,这才想起来昨日两个丫头不在殿上,压根就不知道自己受伤的事,心下诧异,隐隐猜到了是谁,又觉得不可能,他不像是会做这么浪漫事的人啊。

“哦,没事,一点小伤,许是哥哥给抹的。红研呢?”放下那蓝木盒子,觅尘接过青黛捧上的茶问着。

“那丫头一大早就跑出去了,说是要听听京都的人都是怎么夸奖小姐的,用她的话就是要出去亲耳见证小姐从草包变为才女的伟大历史时刻。”青黛收拾着床铺,颇为好笑地道。

“咳咳……我说,你们俩是不是觉得跟着我这草包郡主很没面子啊?瞧一个个高兴的,还见证历史时刻。”觅尘听得青黛的话,一口茶没喝下去,差点呛着,这红研倒是能现学现用,那天她刚说自己亲眼见证了南洛帝访问海天的伟大历史时刻,今儿这丫头就现用上了。

“小姐说红研,可别连带上青黛,我可冤枉的很。那丫头天没亮就折腾了起来,吵得青黛都没睡好觉,一早就跑了出去,这会儿指不定在哪个茶馆酒楼里猫着呢。”

觅尘摇头轻笑,目光转向身侧的蓝木盒子,心情复杂了起来,心道为了你,本小姐的平淡日子难道要过到头了吗?真是人算不如天算,自己筹谋了五年多韬光养晦的大政方针一夕之间全完了……

下午觅尘让青黛在百味园的小亭置了桌案,摆了纸笔,准备细细地将“遗爱”的样子画下来,拿去最好的首饰店把镶泪珠嵌好。

阳光暖照,觅尘打开那蓝木盒子,五彩琉璃的珠子发出炫目的光,觅尘轻轻地把它放在手心抚摩着,闭上眼睛,那略有清凉又温润丝滑的触感让她恍惚又回到了还是轻晨的现代。一些模糊而又纷乱的片段在脑中回旋着,这颗珠子为什么会在这里?是偶然吗,还是冥冥之中的注定?是它把自己带到这里的吗?倘若是,那么是否命中注定自己要来到此地,要在此和一个叫归海莫烬的人结下一段情缘,可是这段情缘的终点又会是哪里呢……

觅尘睁开眼,轻声笑笑,心想自己真快成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了,怎么什么时候都能想起他来。把那珠子放回盒子,拿起炭笔,开始一笔一笔地在纸上画起了“遗爱”。

阳光打在觅尘的脸上,近乎透明的面上有着粉粉的光泽,垂下的发随风轻扬,百味园静寂一片,只留下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小亭静好。

“小姐,小姐。小姐快随红研出去看看吧,街上好热闹啊,大家都在谈论小姐您呢。小姐怎么还有功夫在这里画画,小姐……”红研自远处喘着大气跑了过来,见觅尘竟然执着笔端坐弄画,一脸的惊讶。上来就要拉觅尘的胳膊,惹得觅尘没好气地摇头。

“红研啊,咱能不能沉得住气一点,听说你早上天没亮就出去了,不累吗?小姐我可是看着你就累,你看你这头发乱的。”觅尘无奈地笑笑,胳膊被红研扯着无奈地看画纸上拉出一道多余的线条来,站起身帮红研把散乱的发整了整。

“小姐,现在外面的人都在谈论小姐您呢,可热闹了。”红研跑得脸蛋红扑扑的,一双大眼睛更是衬得晶晶亮亮。

“哎呀,红研你是不是又长好看了?”觅尘眨眼惊呼。

“小姐!”红研气呼呼地道。

“好好,你说,是不是有说小姐我才思敏捷作了一首词连南翼文豪范文渊范先生都甘拜下风?是不是还有说小姐一支舞技惊四座,被南洛帝称是倾国倾城?是不是还有说小姐我武功高强的?还有说琴技惊人的?指责我的也不少吧?”觅尘重又在桌前坐下,小心翼翼地把刚刚多画出的一条线摸去,漫不经心地问着红研。

“呀,小姐出门了?”红研惊异地叫道。

“没有,想也想得到,还用你专门出去听啊?”觅尘摇头浅笑。

“呵呵,还是小姐聪明,红研就想不到。大致是这么说的,现在京城云集了各地的应考书生大家都在传诵小姐您的那首《将进酒》呢,听酒楼掌柜说今天酒楼的酒卖得特别好,文渊阁还开了诗会品评小姐的词,好多人呢,大家还模仿着作了不少新的词呢。还有……”红研一脸兴奋喋喋不休。

“停!停!你就说点不好的吧,这些小姐我大致能猜到。他们都是怎么骂我的?”觅尘支起脑袋看向红研。

“呵呵,这个啊……”红研有些欲言又止地看向觅尘,一脸地不安。

“说吧,总不至于比五年前说我草包笨蛋还难听吧?”

“他们说小姐不守妇道,大庭广众地抛头露面。还说小姐穿的舞衣不三不四,跳得舞也……说四王爷就是因为这个还当众拒了婚,说得倒像他们亲眼见了一般。还有的说小姐不知廉耻的,说小姐您勾……勾引那南洛帝,南洛帝还想把小姐娶回去当妃子呢,说皇上当即就叱责了小姐。还有人说小姐长得其实很丑,还凶悍,这才一下就放倒了一个五大三粗的大汉子……”红研颇为愤慨地说着,脸蛋不知是急得还是气得更是红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