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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谦手搭在双膝上,微露沉色,瞥了一眼身侧的沈妆儿,她长睫盈盈垂在眼下,似覆着一层水光,隐隐在克制着,便知沈妆儿心里不好过,连忙答道,“儿臣晓得,母妃莫要担心”顿了下,又补充道,“孩子也得看缘分”

岑妃脸色有些难看,却还是未说什么。

中午留二人用膳,岑妃却察觉沈妆儿有些不对劲了。

以往每回入宫,沈妆儿不是热情洋溢地捡着宫外有趣的事说给她听,便是主动请缨去小厨房熬制百合莲子粥,偏偏今日一声不吭,定是提及子嗣,戳了她的痛处。

原来,她也是有脾气的。

朱谦自然也看出沈妆儿的反常,替她分辨道,“母亲,王妃昨夜身子不适,今日听闻母亲有恙,强撑着来探望”

岑妃意外地看着儿子,以往朱谦从不替沈妆儿说话,这还是头一遭。

她又觑着低眉顺眼的沈妆儿,吩咐道,“以后不舒服就不要过来,什么时候养好身子,给我生个大胖孙儿,才是对我最大的孝顺。”

沈妆儿听了这话,反倒松了一口气,这么一来,她便可名正言顺不入宫伺候。

谁爱伺候,谁伺候去,她不管了。

沈妆儿连忙起身屈膝行礼,“儿媳遵命。”

午后岑妃乏了要午休,夫妻二人便退了出来,

日头正烈,二人挑了林荫道往御花园深处走,这回饭后消食,沈妆儿走得倒是快,路过慈庆宫角门处,朱谦要去奉天殿给皇帝请安,沈妆儿便先回了府。

接下来三日,着实是舒坦的,西苑经这么敲打,果然安分守己,平日每每缺了吃食用物都要过来讨要,这下愣是连个人影都见不着。

朱谦只当沈妆儿身子不舒服,歇在了前院书房,沈妆儿乐得不用伺候他,恰恰庄子又送来了些野货,清点一车着人送去沈府,这回由郝嬷嬷亲自过去,次日回来时告诉她,上次沈玫儿退亲一事,不仅没损及名声,反倒让世家对沈家刮目相看,直道沈家家风清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