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电梯的时候,又碰到许医生出来丢垃圾。

严以珩用眼角瞥了他一眼,点了个头。

许医生伸出手指了个方向,说:“这边有个茶餐厅,烧鹅饭做得很好吃。”

他这么一说,严以珩还真饿了。他连连点头:“哦!好!”

许医生嘴角一弯,像是笑了。

严以珩今晚当然没去吃那家烧腊饭他随便吃了点东西,赶回医院看苏筱去了。

苏筱这病来得急,好在并不严重,严以珩在病房里坐了一会儿,就被赶回去了。

“大冬天的,医院到处都是流感和肺炎,你别在这多待。”苏筱说,“我这也不是什么大病,过两天就能出院了。”

严以珩拗不过他,待到晚上快九点的时候走了。

……临走前又拐到急诊区去看了一眼,鬼鬼祟祟的。

急诊区依然人山人海。

严以珩在外面看了一会儿,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想看什么。

几分钟后他摇摇头,离开了。

乱七八糟忙忙碌碌的一天,明明比平时下班都早,可回到家时,还是和平时差不多的时间。

严以珩下了地铁,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

路不算黑,至少还有头顶的路灯照亮,只是心里多少有点……孤独。

说起来,在鹿溪去国外的那一年多里,自己其实早已经习惯了独处。只是不管怎么说,每天回到家后,至少还有个苏筱陪伴。

现在,苏筱又去住院了。

想着想着,连回家都觉得没有意思了。

他慢吞吞地走在路上,蜗牛一样。

他在心里想着自己的心事,在医院奔波了一晚上的疲惫也渐渐涌上心头。

在看到楼栋楼下坐在行李箱上的熟悉背影时,严以珩还以为是自己累出了毛病,头晕眼花认错了人。

……他租的这间房子的楼栋门口,有个又高又瘦的男人正背对着他坐在行李箱上。

那人穿着一件短款的羽绒服,内搭的灰色毛衣露出一条窄窄的边。

那件毛衣,严以珩太熟悉了。

那还是他挑的,他买的。

鹿溪穿了很多年。

他的脚步迟疑着缓缓停下,路灯把他的影子拉得长长一条。

他站在那人身后,定定看了好几秒。

那么熟悉的一个人。他坐在椅子上时腿上的小习惯,他常穿的衣服鞋子,就连他后脑勺的发旋,严以珩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现在他就在面前,严以珩居然有些不敢认。

那人大约是看到了地上的影子,挺惊讶地回过头来

“怎么才回来?”他从行李箱上跳起来,两步跑到严以珩面前,“这么晚才下班吗?之前说八点多就会下班,果然是在骗我吧?!”

严以珩却顾不上回答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