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严以珩躺回了床上,跟鹿溪讲着电话。

鹿溪这通电话,是为了告诉他自己离开的时间。

“伯母什么时候出院呢?”他问。

“预计是下周一。”

“哎,那刚好,到时候出院,我也来帮忙啊!”鹿溪完全忘了早上才白跑了一趟,说,“我看你们东西也挺多的,我帮你啊!”

严以珩也没拒绝,应了一声,同意了。

“那你什么时候回去呢?”他问。

鹿溪叹了一口气。声音很轻,还是被严以珩捕捉到了。

他说:“周三。就这么几天假,请假太难啦。”

严以珩还有些话想说,只是多少觉得电话不是个适合聊天的地方,便只说:“那……到时候我去送你?”

鹿溪笑着说“好”。

之后,两个人聊了一点别的。

鹿溪说,距离真的是个好东西,前面几年一直满世界乱跑,想家想得很。不只是他,他的爸妈也是一样。

现在好不容易回来一趟

“哎呀,刚回家几天呀,我妈就开始骂我了。”鹿溪无奈道,“虚假的母子情,真的是虚假的母子情。”

严以珩笑得肩膀直抖,非常感同身受:“我也是。我爸妈跟我一起住的这段时间,我连外卖都不敢点,快递也不敢寄我现在买东西都直接寄到公司,等他们下楼遛弯时才敢去车里拿出来!”

鹿溪哈哈大笑。

这通电话也没讲太久,鹿溪说了自己的航班后,这通电话就再也没有其他重要的内容了。

闲聊了两句后,电话就挂断了。

许医生在外卖APP上买了菜,在严以珩打电话的期间送到了家,这会儿正在厨房择菜。

严以珩也来帮忙。

两个人做了几个简单的菜,一起送去了医院。

到楼下时,许医生和之前几天一样,把手里的东西交给严以珩,自己就要找个地方躲起来。

不过这一次,他手里的东西还没递出去,自己倒先犹豫上了。

早上胡闹的时候,严以珩说过一句……

等陶乃姗出院了,让许医生跟他回家吃饭。

这话的意思都不用细琢磨,就差把“您已通过最后考验”这几个字直说出来了。

许医生当时满脑子想的都是严以珩究竟在难过什么,这会儿才后知后觉地感觉到了欣喜。

他把手里的保温盒往怀里一揣,理也直了气也壮了。他朝住院部的方向一指:“走,上楼!”

严以珩跟在后面,笑着骂他:“神经病!又犯神经是不是!”

*

昨天那通谈话后,心中情绪翻涌的自然不只有严以珩。

陶乃姗刚吃完药,正坐在床上跟隔壁床的病人聊天的,看见严以珩从门口走进时,正要笑着招呼,视线又立刻瞥见了他身后跟着的人。

那表情……没严重到立刻就垮了脸,但也好不到哪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