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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弋看着站在阁楼窗边抬头看鸟巢的方牧也,只觉得神经一点点麻木,突然又被什么东西刺痛,恢复知觉,感知到痛意,而后又接着麻木……循环往复,比极刑残酷。

他走到方牧也身后,跟他一起看着鸟窝里的两只鸟,说:“它们之后会生出宝宝,从蛋壳里爬出来。”

“然后呢?”方牧也问。

“然后小鸟会在家里,等着它的爸爸妈妈给它捉虫子回来吃。”秦弋把手放在方牧也的肩上,说,“小鸟会慢慢长大,它会自己飞出去玩,去更加远的地方。”

“它会离开它的爸爸妈妈,是吗?”

“是的,但是,它们还是一家人。”秦弋说。

方牧也转过身来,仰头看着秦弋:“可是,小鸟飞走了,会遇到别的好朋友,它可能会跟好朋友待在一起,比在爸爸妈妈的身边还要久,小鸟也可能会碰到自己喜欢的小鸟,就像它的爸爸妈妈一样。”

秦弋静了会儿,说:“但是小鸟在有能力自己飞翔之前,家人才是它最值得依偎的。”

方牧也不懂什么依偎,他抱住秦弋,说:“可是哥哥就是我的家人。”

秦弋没有说话,他们站在白帘飘荡的窗边,窗外是夏日的烈阳,灼灼亮成一片,照得四处粼粼,一场盛大耀眼的茫然,天空仿佛洒下一张网,要将埋藏的情绪都收拢包围起来,然后铺摊在烈日下暴晒,谁也无处遁形。

两个人的身上有细密的汗,方牧也的刘海有些黏糊潮湿,他依然把脸贴在秦弋的身前,在热意和汗水里,他被秦弋抚摸着头发,仿佛就要睡去。

朦胧中,他听到秦弋说:“小也,等你好起来了,记得要告诉我。”

“你现在不清醒,我没有办法确定你的意愿,所以不能不计手段地把你留在身边。”

“如果有一天,你好起来了,那个时候,如果你愿意,只要你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