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并非花无缺想要的回答,但他大概知道,除了这句话之外,燕流霜是不可能给他们更多的。她终究要走。

于是他点头,迎着晨光对她说了一句好。

接下来是长久的沉默,久到燕流霜以为他不会再开口的时候,他才又出声问了她一个问题。

花无缺问:“师父是要去见你一直在思念的那个人吗?”

这问题其实有些冒犯,但燕流霜还是答了。

燕流霜说:“对,但我可能还有好久好久才能见他。”

微冷的海风吹过来,将她的声音衬得格外寂寥。

在这一瞬间,花无缺仿佛明白了什么。

假如他的不舍是一条小溪,那么燕流霜在谈起那个人时的悲伤就是他们眼前的东海。

长久以来花无缺都不知道该如何感谢她从天而降拯救了自己的人生,但现在他知道了。

自那日起,他练刀又比从前刻苦了数倍。

他想这样师父应该能早些见到那个人了,等她见到那个人,她应该就不会那么难过了罢。

这件事他没告诉过小鱼儿,但孪生兄弟之间总有些常人无法理解的感应,在第五年的春节到来后,小鱼儿花在练武上的功夫也比之前多了许多。

燕流霜将他们的反应看在眼里,不可谓不感动。

其实仔细算来,她对这对兄弟,是不及对原随云和宫九那样好的,可他们至纯至善,自始至终都对她存着感激,如她望他们好一般望她好望她快乐,比无花跟更叫她宽慰。

春去冬来又是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