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走出操场,蒋白挣开了徐骏,一系列奇怪的感觉全然消失。

医生说,这是失忆创伤后遗症,蒋白强忍心底狂躁,加速往教室走,越走越快,好像只要自己走得快,就能把身体里的蒋白甩在后头。

他想甩掉那个蒋白,因为每一次头疼都是蒋白用这种方式告诉自己,你拿了我保存完好的东西。

高二3班第六排,最后一个座位是他的,紧挨窗口,同桌座椅空着。窗台上放着一盆茂盛的薄荷草,有半米高。

认识自己的一个人说,这是自己离开北京去深圳之前留下的,说薄荷养大了要送给喜欢的人。还说自己提起喜欢的人,笑得像个傻瓜,可没有说喜欢谁。

玻璃反光,蒋白看自己的脸,无法想象笑成傻瓜什么样。

班里同学回来半数,晚上7点半是晚自习,另外一半在演武场训练。这里是武校,有些人生下来就注定要在刀枪棍棒里过一生。

可蒋白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这类。

徐骏的座位隔了两排,充满担忧地看着这边。歇菜,蒋白的脑袋真撞出问题了,死人似的,说也说不通。

快到8点,班主任罗强推门,压住教室的嘈杂。还有一个男生同时进来,圆寸,脸小,滚一身的土,眉心淤青。

刚才那个炮仗。徐骏有不太好的想法。

“介绍一下,这是咱们班新来的插班生,以后你们都是同学,和平相处。”罗强嗓音洪亮,“特别是男生,不允许发生打架斗殴,来到正山就是正山的学生,听懂没有?”

徐骏扫蒋白一眼,精神孤儿趴着睡觉呢。

“来,新同学做一下自我介绍。”罗强说。

“没介绍。”伏城站在讲台旁,穿重德的校服,拎着重德的书包,和满屋子的正山对比鲜明,慢条斯理一擦鼻血,“第五组,最后一个座位能坐吗?”

果然是炮仗,连一句认怂的话都不会说。徐骏不太好的想法越来越明显。

“那个位置不行。”罗强知道蒋白的脾气,“徐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