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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香闺 笑佳人 3696 字 2022-08-24

萧震低头,无言以对。

苏锦笑笑,起身道:“既然醒了,我还是去后院吧,衣裳都在那边,一会儿还得梳洗打扮。”说完,苏锦抓起扔在床脚的外衣,当着萧震的面穿了起来,反正里面还有厚厚的中衣,露不了什么。

萧震却不敢看,想了想,他走到衣柜前,取出一件正德帝赏赐给他的黑貂裘。

苏锦看见了,却以为萧震要穿,没多想,简单地将长发挽到脑后,再系上昨晚传过来的斗篷,便准备走了。

“黎明天寒,穿上。”萧震拦住她,将手里的黑貂裘递了过去。

苏锦错愕地张开了嘴,难以置信地看着萧震,要知道,萧震从没有如此明显地向她示过好。

而小妇人震惊的神色,越发加深了萧震的愧疚,如果他多对她好些,她岂会吃惊成这样?

就在萧震内疚时,苏锦及时反应了过来,她才不管萧震是不是被潘氏的药迷晕了脑袋,傻汉子主动送上来,苏锦会放过他才怪!

“这个怎么穿?”惊喜过后,苏锦瞅瞅萧震手里的黑貂裘,局促窘迫地说,“我还没穿过这种好衣裳。”

再没换过,黑貂裘与斗篷能有多大区别?

换成潘氏在这儿,定能看出苏锦的惺惺作态,然后骂一句骚娘们,可惜萧震不是潘氏,他只是一个早就对苏锦动了情的男人。萧震傻吗?他不傻,当年正德帝还是辽王时,送了他几个丫鬟,其中一个叫春兰的想勾他,装出来的羞涩恰到好处,萧震却一眼就看出来了,无情地将春兰遣送回去。

苏锦的勾搭自然比春兰高明,但再高明也是勾,时间长了,萧震真的一点没有察觉?肯定察觉了,但这种勾搭来自他心里的小妇人,因为有情,所以那不叫勾搭,叫温柔小意,叫撒娇可爱。面对撒娇的苏锦,萧震脑袋早就转不动了,只觉得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苏锦将萧震的心思猜得透透的,抢在萧震傻乎乎示范如何穿之前,苏锦低下头,伸平双臂,羞答答道:“侯爷帮我穿。”

萧震喉头滚动,犹豫片刻,扫眼床上的被窝与他的几套长袍,萧震便有了决定。

既然他给不了苏锦最想要的,那他就尽量对苏锦好点,让她每天都过得开开心心的。

走到苏锦身后,萧震轻轻地替她披上那件昂贵的黑貂裘。

黑貂裘前面还要系带子,苏锦慢吞吞转过来,看他一眼,娇声使唤道:“你帮我系。”

如果说萧震真的信了苏锦不会穿黑貂裘的话,此时此刻,他要是还看不出苏锦在撒娇,他就不是傻,而是蠢了。

然,她在朝他撒娇,他能拒绝吗?

不能,因为萧震不想她失望生气。

于是萧震托起黑貂裘兜帽下的两根带子,屏气凝神地帮苏锦打结。

苏锦看着他的大手,然后在萧震放下手的那一刻,苏锦突地扑了过去,紧紧抱住了他,仰头问道:“侯爷对我这么好,我该不是在做梦吧?”

窗外鞭炮一声高过一声,窗内,小妇人仰着脸,一双美眸水盈盈的,求证地望着他。

萧震呆呆地与她对视,不知该怎么回答。

外面越吵,屋里就越静,迟迟等不到他的答案,苏锦突然踮脚,想亲他。

萧震忘了反应,傻傻地瞪着。

但苏锦还是没能亲到他,不是因为萧震躲了,而是因为……萧震太高,她太矮!

苏锦已经努力地在踮脚了,嘴唇却连他的下巴都碰不到!

徐文将大房一家轰出了侯府,徐武艰难无比地将死沉死沉的侯爷背回了房间。

苏锦也不知道潘氏给萧震下了什么药,担心地让徐武去请郎中。郎中正在家里过年呢,听说是武英侯府有请,郎中不敢拒绝,询问过萧震的大概情况后,郎中带上几样可能会用上的药,匆匆忙忙地来了侯府。

诊脉后,郎中将萧震的手臂放回被子,起身对苏锦道:“夫人,侯爷中的是寻常迷药,即曼陀罗,所幸侯爷误服的剂量不多,对身体并无大碍,只等侯爷睡醒便可。”

“那侯爷何时能醒?”

“这个老夫说不清,可能半夜,也可能明早。”

苏锦懂了,再三向过年都不能休息的郎中表示谢意,再让徐武领郎中去账房那儿,除了看诊费,还多给了郎中一两辛苦钱。身份不一样了,家里也有钱了,苏锦打赏下人也舍得多给点了,何况这位郎中,注定会成为大房一家咎由自取的证人。

郎中走后,苏锦坐在萧震榻前,默默地端详她的傻汉子,脑海里不时闪现萧震大怒要掐死潘氏、苏万里的情形,那也是苏锦第一次亲眼目睹萧震发狠。以前苏锦总觉得萧震太傻,现在想想,其实萧震只是在她面前傻笨傻笨的吧,旁人想欺负他,就算用计谋得逞,却也要忌惮萧震的一双铁拳。

趁萧震昏睡,苏锦隔着衣袖捏了捏萧震的手臂,那么结实,都快粗过她小腿了。

怪不得那么有力气。

苏锦又记起了小时候,每当大伯母动手打她她却因为人小反抗不过时,苏锦就特别想早点嫁,嫁个魁梧强壮的汉子,谁敢欺负她,她就让自家男人去揍对方一顿。虽然经历过沈复、冯实,但苏锦真正喜欢的就是萧震这样的。

老天爷待她还算不薄,兜兜转转的,终究还是让她遇见了。

夜幕降临,萧震还没醒。

阿满趴在床前,小心翼翼地碰了碰萧震胳膊,仰头问道:“娘,爹爹是不是生病了?”

她白天都没睡过这么久。

苏锦看看一双子女,实话实说道:“姑外祖父往爹爹酒里掺了一种药,爹爹喝了药酒,要睡到明早才能醒。爹爹很生气,把姑外祖父一家都赶跑了。”

阿彻皱眉,很不齿那一家人的行径。

阿满继续问:“他们为什么要爹爹睡觉?”

这个苏锦就不能说真话了,撒谎道:“因为他们想偷爹爹身上的银子。”

阿满一听,气得嘟起嘴,觉得想偷东西的潘氏等人太坏了,就该被赶走。

苏锦抱起女儿,教导儿子:“往后若有交情不深的人突然热情待你,阿彻一定要小心提防。”

阿彻点头,过了今晚就要十一岁的小少年,已经懂得母亲的深意了。

孩子们探望完继父了,苏锦领着兄妹俩去吃年夜饭,苏锦做了很多饺子,既然萧震缺席,苏锦就让厨房留下一大半,明早萧震醒了再煮着吃。

阿满在北地出生,喜欢吃饺子,阿彻反而更爱吃汤圆,兄妹俩一个连续地舀汤圆吃,一个不停地夹着饺子,吃得都很香,苏锦光是看着,都要看饱了。新的一年,她求得不多,她与萧震好好的,孩子们都健健康康的,足矣。

看完烟花,兄妹俩乖乖去睡觉。

苏锦来了前院,下午萧震昏迷,徐武就近将萧震放前院了。

前院是萧震的地盘,内室只有一床被子,一个枕头。为了不让徐文徐武兄弟起疑,苏锦不可能去后院搬床被子来,翻翻里面的衣柜,也没有多的。看眼熟睡的萧震,苏锦很想跟他一个被窝睡,但萧震明显还没放下对冯实的愧疚,苏锦不敢一下子跨步太大。

从衣柜里取出几套萧震的长袍,宽宽松松的,苏锦完全能当被子用,几层盖一块儿,也挺暖和。

吹了灯,苏锦就这么简单地躺在萧震旁边了,当然,临睡前,苏锦笑着亲了他一口。

午夜子时,除夕过去了,初一来了,城内各处都响起了鞭炮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