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嘉年华 Ashitaka 1343 字 2022-08-25

岑遥语塞。

“我以前说你说话伤人,结果你做事也伤人。我靠,你真的爱他吗?”

杜晓峰似乎被这个问题侵犯了,也分明自疑了,但坐直说:“当然。”

岑遥选择相信,不让自己太傲慢。

到隔天傍晚,杜晓峰看过手机,才粲然笑起来,“他道歉了。”

“小狗终于要回窝了。”岑遥收拾空啤酒罐,快要呼万岁。

娄伟公交来的。岑遥下楼去接,很他妈像电视里的和事佬,他不知道自己的这份欣喜和自我认同是从哪来。室外凉瓦瓦的冷风一旋一旋刮,枝丫走势遒劲显出凶蛮来。

岑遥是第二次见他,之前一面的印象已经很淡了,人际关系稠密之后很多人是见过就删除,还以为是自己健忘。娄伟穿得很厚,长羽绒服,头发蓬乱,脸果然青红皂白很好看;他讷然站在空地的通亮路灯下搓手,见到岑遥立刻做惭愧笑貌。就是个小男孩儿。岑遥有点尴尬,说:“吃饭了吗?你跟我上去吧。”像拉皮条的。娄伟没回答,眼里倏然流露的东西岑遥好熟悉,那种被负欠的巨大破碎感,让人看了也沮丧。他跟在斜后方,嘴巴可能高温,呵的白汽完全把自己面庞罩住:“他一直在在难过吗?”

那意思是,他一直在“为我”难过吗?岑遥笑说:“那你自己问他呗。”

娄伟蛮生猛,进门不置一词,猛冲向杜晓峰捧他脸就吻。

“哎我/操。”岑遥抓了烟去楼道。

他不认可宿命论,但承认总有些机关伏线千里,承认他爱湛超胜过世间万物,反正他本来也不怎么爱万物。他觉得自己积了一点德,即便复原的东西充满缺陷。

娄伟施暴有预兆,吻杜晓峰时咬他很紧,鼻息嘶嘶的,手环上他颈项往内拢。等杜晓峰稍有意识已经轻易掰不开了。比起恐惧跟愤怒,他倒最先是自我疑窦,我做了什么辜负了你对我的期望?仿佛自己犯了罪,痛苦负疚地闭眼,想起自己的爸爸。“我妈差点病危。”娄伟说:“你他妈永远想害我!让别人知道我变态。”接着将他掀倒。岑遥冲进来时他愤正越泄越盛,砰砰砰地响,临近意识燃烧的癫狂状态了。

事后自省、遭审,场面严肃,字字呈文。岑遥说:“如果他没把我吉他抡坏,我不会拿东西砸他头,我也不知道他就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