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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沈蔚然来说,震惊之外更主要的想法还是关于这是有心人故意安排,还是更多的知是巧合,虽然她自己是不相信这样看起来一点都不巧合的“巧合”。可这只是对于沈蔚然而言,于箫晟来说,意义多少会不一样。

箫晟记忆中的如太后还是年轻貌美时的样子,哪怕说他已经将如太后救出来了,现今如太后就在他的身边,但若是说他对这个和他记忆中自己的母后近乎一模一样的人物没有半点儿别样的感觉却同样让沈蔚然不怎么想要相信。毕竟,如太后于箫晟而言,是那么重要的人。这么想着的时候,沈蔚然便又忍不住蹙了蹙眉。

没有放开和箫晟相扣的手,沈蔚然便还是能够轻易的感觉到他最直接的反应,她怎么可能骗得过自己,自己分明感觉到了箫晟瞬间绷紧的身子还有竟下意识的用了力,甚至比方才他们一起无意间听到那一句话的时候下的力道要大上许多。疼意虽然很快就逝去,但却是清楚而又真实的感受到了。若是想要安慰自己,怕也不过是一条,箫晟失控的情绪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那几名求饶的宫人终于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随之缄口不言,只和那两名宫女一样埋着头低伏着身子,心里的惊惧却转瞬达到顶点。周遭的气氛随着突来的静默而变得压抑,箫晟是没有说话,沈蔚然却是没有准备开口,其他人则根本就轮不上说话的份。

高福全不多清楚这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也没有看到那名宫女的模样,便只能朝站在自己身旁的徐熹递过去询问的眼神。徐熹自然是看明白了他的意思,但只是几不可见的摇了摇头连用口型提醒他都没有,足可见这次的事情轻易说不清楚且不适合在这儿说,又或者,会触怒到那一位……高福全敛起神思没有继续深想。

期间的沉默维持的时间说长也不长,若说短又让人万分难捱。沈蔚然根本就不准备说话,那么打破这沉默的人便只会是箫晟了。他开口时已没有了半点儿不对劲的样子,从神情到语气都发现不了端倪,好似刚刚的一切只是众人的幻觉罢了。

他手下略有动作,轻松的将沈蔚然的手完全包在自己的手心而后便轻轻握住,仿若掌中包裹着的格外珍贵的东西,那么的小心翼翼。箫晟开口,他的唇齿开合之间,说出来的却只是吩咐高福全和徐熹按照后宫条例处置这两拨人的话。让除了沈蔚然之外的其他人多少都呆了呆。

没有在意他们是否有辩解的话,也没有准备听他们的半句讨饶,于皇帝和宫人之间来说本该是稀松平常的事情。可是先前的莫名的沉默和静默加上不含怒意的语气,反倒让人一时觉得不大对劲。事实上,这不过是将事情直接交给了他身边的两名大太监去办的意思,便只能说明皇上并不在意,虽然,本来就不需要在意。

箫晟吩咐完这些,便只低头凑近沈蔚然,轻声在她耳边问,“去别处走走?”沈蔚然点头,他便干脆的牵着沈蔚然转身走了,没有多看其他的人一眼半眼。沈蔚然能够模糊发觉箫晟还是有些不大对劲的地方,可她说不准那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皇上将摊子彻底交给了他们,那么他们两个人之中一个便得暂且留下来收拾这摊子才行。高福全和徐熹都看看已经走出去几步远的箫晟和沈蔚然的背影,而后高福全迈了步子,又低声和徐熹说着,“这事情看来只能交给徐副总管来办了。”说完,便领着半数宫人大步跟上了前面两人的步伐。

徐熹倒是不想接这摊子,可他能有什么法子,谁让自己只是个副的?微眯起眼睛,阴测测的看着跪着的几人,他想要从皇上那儿讨着好,这几个人就必须得好好的处理才行。那几个清场的小太监倒是好办,这两名宫女么……罚轻了不是罚重了……大约其实不会有什么事情?只是还是得先仔细查过才行。徐熹在心里暗暗叹一口气,自己怎么就这么苦呢?

沈蔚然安静的被箫晟牵着走出了梅园,阳光依旧浓烈到照得人只感受得到暖意,箫晟的手也很还是一样的暖和,但箫晟身上不对劲的感觉没有消失而是更加明显了一些。宫人们还是跟得远远的,箫晟脚步放得很慢,沈蔚然很容易就能够跟得上。

刚刚踏出梅园,箫晟便低声又歉疚的和沈蔚然说,“朕原本是想要带你出来走走,好让你散散心,结果却遇到了这样的事情。”沈蔚然这才知道自己一直都感受到的箫晟身上不对劲的地方究竟是在哪里,但她根本没有往这个方面去想。因为没有想过箫晟觉得自己没有能够带她好好的散心而对她心怀歉疚,所以没有一直没有反应过来箫晟后来身上的不对劲是为什么。